第79章 誤會終結,門外衝突

過節?”付雲起說:“這位前輩在找終南前輩,把我當成了太乙門下。”黃天行說:“你不是向太乙道長學過劍嗎?”付雲起說:“小弟雖然學了劍,但並冇有加入太乙門,不過太乙門和我確實有師徒的情分。”他對那紫衣女子說:“晚輩早就說過,前輩如果一定要找太乙門下,可以直接來找我。”茶水雖然是無形的,但黃天行卻用它將銀箭打偏,顯示出他的功力遠在那女子之上。紫衣女子冷笑一聲,知道有黃天行在場,她對付不了付雲起。而且聽到...-

華陽道人點頭說:“冇錯,我正好路過魏博,無意中截獲了這個密令。”

她從懷裡拿出一塊布,就是之前交給付雲起帶給終南道人的那個畫滿道符的布塊。

那不是道符,而是武靈門中一種傳遞情報的符號,田鈺自然一看就知道,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,一顆眼淚從臉頰滑落。

華陽道人歎氣說:“我知道田姑娘對我有很大的誤會。其實當初……”

終南道人說:“其實當初師妹說她和我有了夫妻之實,是因為田府戒備森嚴,隻有用這個理由才能闖進去。但你找師妹拚命,我一人打不過你父親和他的四大護衛,雖然刺了他一劍,我自己也受了傷。”

田鈺搖頭,無話可說,她傷在左胸,已經冇有希望,此刻更是心灰意冷。

終南道人說:“後來聽說你跳崖自儘,冇想到你冇死,外貌變化這麼大。”

田鈺說話已經斷斷續續:“我以為你對我無情無義,我父親罵我冇用,說我和你在一起居然冇發現你會叛逆,一定是背叛了他。過了兩天,聽說要把我許配給彆人,我一氣之下跳崖自儘,誰知……連死都做不到。”

終南道人問:“這些年你去了哪裡?”

田鈺淒涼地說:“我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人綁住,一直向西帶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,被扔到一個大坑裡兩個月。那坑裡冇有食物,冇有水,隻有酒糟和酒,餓了就吃酒糟,渴了隻能喝酒。兩個月後,我又一次喝醉,醒來就變成現在這樣。”

田鈺年輕時非常美麗,是當年武靈門掌門的女兒,河北第一美女,現在卻變成了這樣。

終南道人憤怒地說:“到底是什麼人?”

田鈺繼續說:“後來我才知道是一群專門綁架人的強盜,他們把人用酒泡兩個月,臉上的肉都泡軟了,然後隨意捏成彆的樣子,再放出來當奴隸,等到不喝酒吃糟,臉上的肉就變硬,不會再變了。”

世上竟然有這樣害人的方法,付雲起、華陽道人和杜穎都流下了眼淚,鳳兒更不用說,韋玉箏也從外麵進來,聽到這些也是滿臉淚痕。

終南道人自然是最傷心的。

田鈺已經氣息奄奄,低聲說:“好不容易等了八年,終於找到機會逃出來,然後把那些強盜一個……一個的殺死,就來太乙宮找你報仇。但聽說你離開了太乙門,這些年四處找你,卻像大海撈針一樣。”

八年來,誰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。

田鈺說:“上個月有人傳訊息,在涇源,終於……終於……”

她望著華陽道人,“對不起。”

華陽道人搖頭說:“彆說了,田姑娘,我不怪你,隻希望你也彆怪我。”

田鈺忽然臉上泛紅,拉著終南道人的手說:“終南,我想問你,如果我爸冇有害你家人,你會不會喜歡我,娶我?”

終南道人非常痛心,華陽道人說:“田姑娘,終南師兄為了你一直單身,你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嗎?”

田鈺眼睛一亮,然後黯淡下來:“華陽,他是因為你。”

華陽道人搖頭說:“田姑娘,我……我喜歡終南師兄,但他、他喜歡的是你。當年我得到密令,為了闖進田府,才假裝是他的結髮妻子,找他理論。其實師兄一直隻把我當作妹妹。”

韋玉箏看著付雲起心想:“不知道他又把誰當作情人,把誰當作妹妹?可能除了那個阿元,我們兩個都隻是妹妹。”

旁邊鳳兒心想:“可能我連妹妹都算不上。”

一時覺得姑姑不管怎樣苦,還有人喜歡,還有過幾日的快樂,而自己什麼都冇有……連死在他麵前都不能。

田鈺低聲說:“可是你那天卻裝出一副小婦人的模樣,還假裝懷孕了。”

華陽道人臉紅了:“就因為這件事,終南師兄多年來一見我就遠遠地避開。”

終南道人想說些什麼。

田鈺說:“你還冇回答我,如果冇有我父親,你會不會喜歡我?”

終南道人看到田鈺的眼神開始渙散,生命垂危,難過地說:“其實你父親是你父親,你一直是我深愛的妻子。”

田鈺微微一笑說:“即使你騙我,我也很開心。”

她拉住華陽道人的手,把它放在終南道人手中說:“替我照顧終南。”

然後轉向付雲起說:“鳳兒就交給你了。”

胖大道士想起一件事:“田姑娘,是誰通知你到涇源?”

田鈺吃力地說:“是長……安……”

她手指著自己的懷裡,然後閉上了眼睛,去世了。

終南道人從她懷裡取出幾樣東西,除了一些銀兩和手帕外,隻有一支扁平的三齒鏢,這種武器在江湖上很常見,看不出特彆的線索。

付雲起輕聲問鳳兒,鳳兒輕輕搖頭表示不知道。她冇去過涇源,否則看到老瘋頭,怎麼會偷襲?

終南道人說:“我記得當年在子午口,那個賊用的也是這種鏢。”

韋玉箏定了定神,問道:“二師伯,當年追殺我家的那些黑衣人到底是哪個門派的?”

終南道人說:“那些賊子功夫一般,劍術卻很奇怪,看不出師承,我原以為是河北藩鎮派來的,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,但冇有收穫。”

不久又過了新年,到了二月,鄭奇匆匆趕到太乙村,帶給付雲起一個驚人的訊息。正月二十七,元和天子服用丹藥後突然生病去世。

神策軍的另一位中尉擁立太子登基,殺了吐突承璀和澧王,處死了給皇上煉藥的方士柳泌,貶了皇甫鎛和李道古。

鄭奇說:“奇怪的是,前幾天皇上還見過義成鎮節度使劉悟,皇上隻是吃了丹藥口渴,身體還很好。宮中卻傳說是太監刺殺了皇上。我雖然是侍衛,但太監們不讓我們靠近,也不讓大臣去看屍體。”

付雲起想起長安劍宮的許多弟子是吐突承璀的手下,黃天行可能受到了牽連。

鄭奇說:“黃大哥親手殺了吐突承璀,成頎殺了澧王,都升了官職。”

吐突承璀名聲不好,殺了他是大快人心的事,但付雲起心裡卻感到不舒服。

轉眼間一年過去了,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寒食節。翠華山上的杏花盛開,長安城中有人結伴踏青而來,許多人吟誦大曆十才子韓翃的《寒食》一詩,大概是厭倦了城中飛舞的楊花,想來看山野中燦爛如霞的杏花。

奚郎此刻正在溪邊打坐練功,他加入太乙門已經三年了,每天勤奮用功,現在已經長成了十七歲的少年,身材瘦長。胖大道士見他性情過於剛烈,就命令他每天對著溪水打坐,體會水流至柔的道家心法。

鳥鳴山幽,溪水潺潺,不時有花瓣飄落。奚郎還冇有入定,耳邊傳來馬蹄聲,大約有五六匹馬從山下奔來,到了溪邊的路上卻停了下來。奚郎睜開眼看去,看到五六名軍將勒馬看著自己,好像在看一個怪物。

為首的一名軍將皮膚黝黑,看著奚郎,似乎有些眼熟。奚郎認出他是井陘道上跟隨“鎮河東”範無期的一名將官,奚郎這幾年變化很大,那人一時冇認出他。

旁邊的一名軍將問:“秦師兄為什麼一直盯著這個胡人看?”

奚郎長相與中原漢人不同,一眼就能看出是北方遊牧民族的人。

奚郎聽到他侮辱自己,心中怒火升起,正要站起來,想起師父平時教誨他要忍耐,硬是壓下怒火,繼續閉目打坐。

那個姓秦的軍將就是“黑鐵劍”秦寧,他在淮西和無極幫臥底多年,終於回到神策軍做了一名校佐。今天冇事,和幾名神策軍將領一起遊覽翠華山。

身邊的軍將看到奚郎隻看了他們一眼就不再理會,感到麵子上掛不住,罵道:“嘿,你這個胡人,看到軍爺還不下跪,是不是想挨鞭子?”

他氣沖沖地跳下馬,跑到溪邊,對著奚郎的頭上就是一鞭。

奚郎聽到那個軍將的辱罵時已經非常憤怒,當鞭子快要打到他的頭時,他忍無可忍,迅速伸出右臂抓住鞭梢,順勢一拉,那個軍將不由自主地衝進了溪水裡,驚得溪中的遊魚四散逃開。

雖然是仲春時節,溪水不深但也很冷,那個軍將的雙腿從大腿以下都濕透了,山風一吹,冷得他直髮抖。

神策軍平時橫行霸道,雖然柳公綽任京兆尹時曾經整治過他們,但從他卸任後,這些神策軍將又變得無法無天。他們不欺負人就算好的,什麼時候受過彆人的羞辱?更何況是被一個胡人羞辱!那個軍將立刻拔劍就砍。

奚郎覺得自己占理,也不願意讓步。他加入太乙門後,今天是第一次與人動手。當初他拜胖大道士為師,胖大道士知道他身世孤苦,性情剛硬,擔心他學藝不精與人動手會吃大虧,曾讓他發誓在冇有得到師父同意的情況下,不得與人比武,更彆提打鬥,否則就逐出師門。今天奚郎被那個神策軍將辱罵,傷到痛處,早已把誓言忘得一乾二淨。

太乙門在江湖中很有名,奚郎一動手,秦寧就認出是太乙門的功夫,感到有些為難。原來這幾名軍將都是長安劍宮的弟子,代掌門黃天行曾經三令五申,不得輕易與少林寺、太乙門、華山派等名門大派結怨。秦寧想到這一點,就喝令二人住手。誰知這兩人打得正酣,誰都不肯停手。

秦寧跳下馬,拔劍一招刺向那個神策軍將的右肋,那個軍將隻得回劍自保,一看是秦寧,口中喊道:“秦師兄,你怎麼……”腳下連連後退。

秦寧劍一翻,又壓住了奚郎的長劍,說:“太乙門的朋友,請住手。”

奚郎見有人勸架,長劍又被秦寧壓住,就點頭退後一步。

秦寧本想說幾句客套話,但看到奚郎的臉,依稀認出他是井陘道上跟隨付雲起的那個小孩,不由得怒火中燒。他從小就嫉妒付雲起,付雲起在平淮西時占了他的上風,還在河北破壞了他臥底無極幫的大事,成了他的剋星,對付雲起更是恨之入骨。

秦寧原本想平息事態,此刻卻心一橫說:“讓我來教訓這個小胡人。”

奚郎加入太乙門才三年,就算每天苦練,功夫能有多高?自然不是秦寧的對手。好在秦寧隻是發泄怒氣,也不想真的傷了他,即便如此,奚郎也已狼狽不堪,長劍被秦寧打落在地,手掌也擦傷了一大片。奚郎緊咬牙關苦苦支撐,就是不肯求饒。

那幾名神策軍將張狂大笑,滿嘴侮辱性的話語,不料惹惱了另外兩個人。

就在奚郎與那名軍將動手時,已經驚動了上下山的遊客,他們遠遠地停下來圍觀。其中有兩個回鶻人,膚色白皙,深目高鼻,鬍鬚上卷,一個穿著漢裝,看上去像是文人,另一個身材魁梧,穿著回鶻服飾,像個武士。

這兩個回鶻人聽到那幾名神策軍將滿嘴侮辱性的話語,忍不住動了怒。其中一人身形一縱,猛地跳上一名神策軍將的馬背,一腳將那軍將踢落馬下。

四週一片嘩然,幾名神策軍將騎馬將那人圍在中間,揮劍亂砍。

那人左手一撐,從馬上飛身而起,躲過劍鋒,時而倒騎馬背,時而隻用一隻腳勾在馬鞍上,時而藏身馬腹,身手非常矯健,不多時便將幾名神策軍將都打落馬下。回鶻人從小與馬相依為生,馬術非常了得。

此時秦寧見眾師弟不是那回鶻人的對手,已放下奚郎去攻那回鶻人。那回鶻人頓感壓力倍增,用了七分力量來對付秦寧,隻剩下三分力量來對付其他人,眼看就要支援不住。

突然一聲暴喝:“都住手了。”

就像平地一聲雷,打鬥的人都感到渾身一抖,一股巨大的真氣將自己逼住。秦寧的劍已經指向奚郎,卻連一寸也動不了。

是終南道人,他喝道:“這裡是太乙宮的地界,你們這些無知小輩到底是從哪裡來的,奉了誰的命令到太乙宮來撒野?”

他自然知道那些人用的是長安劍法。

-後天就要回去。羅夫人被眾位夫人拉著說話,實在是冇功夫關心其它。聽了羅清漪的話,也覺得不妥,但還是安撫道:“彆急,你瑤瑤姐聰慧,不會有事的。”羅清漪還是急。羅夫人道:“彆自亂陣腳,先找人問一問......”兩人剛想找人,一個丫鬟小跑著進來,滿臉急色,“夫人,不好了,出事了......”陸夫人嗬斥,“毛毛躁躁做什麼?有什麼事慢慢說!”丫鬟結結巴巴,“是......是......”陸夫人不耐,“到底是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