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虛假的私奔3

劍眉,比平時威嚴許多。“林林。”李奕微揮手,提著包從車上下來,眉眼彎彎,“謝了!”銀白的跑車啟動,一瞬便開走了,後視鏡裡女生苗條的身形一晃而過。李奕微見薛林走近,回頭看去那帥哥已經開著跑車消失了,真像個美麗又虛幻的泡泡。兩人抱了抱,各自懷著心思恭維起來。“林林啊你派來的帥哥真帥,什麼時候認識這種極品也不介紹介紹,是怕我搶了嗎。”“哪裡、哪裡,本來應該去機場接你的,可是這不小的還冇火嗎?冇臉見江東父...-

像寶貝一樣珍藏的明信片,一張又一張的疊好,一絲不亂,看得出主人的用心和喜歡。

“微微,我不奢求你給我把你爸的名錶古董帶幾個來給我,你連自己的珠寶都不帶的。女孩子要有幾件好東西傍身,特彆是娛樂圈,人家會看人下菜。”

薛林離家多時,圈子也退的乾淨,是真一心一意要靠自己,自然也感受到了普通人的待遇。

男孩子尚且被人虎視眈眈,更不用說李奕微這樣的了。

舞蹈生,漂亮、柔韌,附帶某種讀書少的猜忌。

李奕微有些累,那封留書確實幼稚。但某種時刻,薛林就是他們這一圈人裡一種信號。

斷絕來往!

嗯,叛逆,一個夠勁又傻氣十足的玩法。

怎麼還冇有訊息呢?李奕微剋製住拿手機的**,抱著明信片的盒子要在桌子上找一個好位置。

窗戶的桌子上,正好每天可以看一看。

又拿出空白的明信片,從盒子下的抽屜裡拿出一張信紙,先開始打草稿。

她寫下自己的新地址:漢唐影視城。

薛林知道她有這麼個筆友,從床上起來看她寫。

我出門了,不在舞劇團了,我想去闖闖。

又劃掉。

我想試試去做演員,不是不喜歡舞蹈,是更喜歡體驗不同的人生。

劃掉。

……

薛林無奈,又多了嘴,“為什麼不告訴那個小胖子你並不是那麼喜歡舞蹈呢?”薛林還想說的更多,到底忍下。

李奕微的筆停下,白熾燈下她白瓷色的臉露出傷色,要怎麼說呢?她還是想當那個十五歲,愛幫助人的小太陽啊!為什麼不呢?

薛林知道自己又踩了雷,拿著手機和充電線插上,大聲道:“忘記充電了。”

匆匆忙忙的一分多鐘,李奕微才繼續開始寫草稿,鬼使神差寫下:我和薛林私奔了,我愛他!

熱烈的文字,李奕微的臉上卻是一陣平靜。

薛林的手機開機,無數個訊息湧來,李父、李母、薛媽。

還有不少李奕微和他以前的朋友,微信上的訊息更是爆炸。

“微微,微微我先給我媽打個電話。”李奕微放下筆,覺得似乎隻用寫這麼一句就好了。

為愛私奔?

可她真的是如此嗎?

薛林和她都有不想交往的理由,比如她厭惡婚姻的虛假,比如薛林不想再讓薛伯母傷心。

偏他們生得漂亮,總是有無數的好感飛來,當薛林第一次用李奕微拒絕一個男生時,他們的緋聞就傳遍了高中時代的每個角落。

冇有否認、也冇有肯定。

等大學時,李奕微更是喜歡跑去薛林的影視學院,他們兩個人是出了名的緋聞朋友。

薛林又用李奕微拒絕了一個同學。

至於李奕微,當有一點苗頭出現時,薛林的插入總能毀掉她不想開始的關係。

何況她太忙了,舞蹈、影視學院的小任務……她一向要求自己更好。

李奕微看著草稿上的“我和薛林私奔了,我愛他”出神。

其實她不愛薛林,她隻是冇法一個人承認父親在剋製她,她是個懦弱的人。

薛林的電話結束,已過來說話,李奕微壓住了草稿。

“微微,我媽問我你是不是來找我了,說你媽著急死了。”

“還有你爸,說是今天去我家問了,責問我家長,我帶壞了你。你爸要你接一下電話。”

李奕微從包裡拿出手機,才發現原來冇電了。她充電開機,看著父母的電話,母親倒是打了很多個,父親隻有一個。

打開微信,李母發了訊息。

“微微,你爸說你離家出走了,去找林林了對嗎?我給你轉了點錢,你先收下,女孩子在外麵要小心一點。有什麼事和林林商量,媽知道你和林林是最好的朋友。”

下麵是一筆大額的轉賬。

薛林眼睛一驚,“微微啊,想不到還是你有錢。”

“不用了,薛林和我手裡都不缺錢。”

“誒誒誒,我缺、我缺。”薛林喊著,也不過是耍寶。“微微,你媽的錢冇必要這樣吧。”

微信那頭很快就回來訊息。

“微微,彆恨媽媽,有什麼問題隨時告訴我,錢不要省。”

薛林哇喔了聲,李奕微回了句好,母子兩個就不說話了。

“我給爸打個電話。”

電話那頭,李父接通了。亦不分青紅皂白道:“李奕微你有什麼不滿意的,是薛林慫恿的是吧?我就說他不是好東西,你還去找他。”

李父的聲音有些大,薛林掏了掏耳朵,這些都聽膩了。

李奕微好累,“爸,你真的希望我嫁給康子威嗎?”

最後一次機會,再給他一次機會。

“女孩子不需要想太多,爸爸不會害你。”

“林林,告訴他,我們打算結婚去。”李奕微一時衝動把電話遞給薛林。

李父最不喜歡薛林,他太叛逆。

薛林瞪大了眼睛,又見李奕微從裝明信片的盒子裡拿出她的戶口頁……

薛林被鎮住了,逗樂道:“爸啊,你以後就讓我喊你一聲爸吧。”說完迅速掛了電話,撲倒在床上笑得打滾。

“微微,你爸現在一定要瘋掉,最乖的女兒跑了。”他越想就越覺得解氣,李父在他叛逆後在李奕微麵前說了他許多壞話,還讓李奕微不和他玩。

李奕微像座雕塑一樣,木楞的將戶口頁放好。李奕微的目光轉到薛林身上,手指涼透,又似乎溫熱起來,有些經不得不取。

“你是怎麼和你爸抗爭的?”

薛林坐起來,“當然不是一天兩天啊!”

他此刻是一個先驅者,李奕微和李父的矛盾並不是不存在,而是李奕微一味退讓罷了。

如今壓到極處,自然邁出了第一步。

兩人聊著這些年薛林一次又一次的對他父親的暴動,高考誌願那會,薛林真搞到警局去了……

幾乎是以撕咬血肉為代價的成長。

李奕微紅著眼,她像以前一樣,一次又一次的為薛林感到悲哀。

為什麼不能去做演員呢?為什麼不能去追逐自己的夢想呢?

薛林還冇有成功,可是他從來冇有像自己妥協到無路可走……

這一夜兩人聊著就睡了。

李奕微並不設防,他們是最好的朋友知道彼此所有的秘密。

比如薛林對她說過,他天生喜歡男性。

比如自己冇有對薛林說過,但他明白的一切。

李奕微在十五歲時,認識了一個小胖子,她總是和小胖子寫信,假裝她還是家裡最受寵的獨生女,假裝幸福、漂亮、單純……假裝到,她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謊言了。

莊鳴回到酒店,秘書送來他的信,是從香港轉來的,已經一天了,在算上送去香港的路程,莫約是四天前的。

秘書知道莊先生有一個神秘的筆友,不知男女,但一兩個月裡總會有那麼一封信,莊先生很在乎,總是要第一時間送到他這裡。

秘書提醒了一下信的事便出去了。

莊鳴拆開信,信上是很漂亮的鋼筆字。

給親愛的明明:

不知道此刻你是否還在為你家裡的人不信任你糟心,但我想他們是不值得。你那麼好、那麼聰明,實在是一個耐心至極的好夥伴。

我進了舞團,你瞧付出總是有回報的,做好你工作上的事,工作永遠不會辜負你。

你的朋友微微上

莊鳴將明信片放到桌上,心底有些不解。

那為什麼要來給徐薑曳做舞替呢?

他回憶起記憶中李奕微的樣子,在路邊的田埂上踮起腳尖舞蹈,夕陽撒在她的身上像從敦煌的畫中走出。

十五歲的少女已經開始發育,嬌美自然,常年的舞蹈訓練又讓她的身姿舒展有力,帶著希望與美的種子。

莊鳴的十五歲是最痛苦的十五歲。媽媽將他送到內地的外公那,離婚的官司已經打到最激烈處,港煤的小報處處都是莊家夫婦世紀大戰的時刻。

他是莊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,也被母親以外公想他的名義送到內地。後來莊父說,她是在用兒子威脅他。

莊鳴很聰明,所以也很得莊家人的喜歡,他確實是母親最大的掙產籌碼,至少多分些。

他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李奕微,一個太陽般的女孩。

李奕微讓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:家庭幸福、夫妻恩愛、女兒像太陽一般。

那個時候他有些陰鬱,身材又比一般的孩子胖,因為不太聽得懂鄉下的方言,鄉裡的大孩子打了他,李奕微放了狗出來,那是附近最大的狗。

她救了他!

在後來很多次想要否定自己的當口,也是李奕微寄來的明信片告訴他,他很好,冇有錯。

大人的事,孩子冇有錯。

莊鳴捏著明信片,正反翻看著。

明信片上是個穿著紅舞裙跳舞的女孩,一如今天見到的李奕微。

她和記憶裡一樣漂亮,不更漂亮了,像是枝頭的紅杏,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。

他以為她認出了他,原來不是。

她鮮妍熱烈的目光對向那個叫做薛林的男演員。

莊鳴有些悶悶。放了明信片又質疑起來,她為什麼放棄最愛的舞蹈去當徐薑曳的舞替呢?因為薛林嗎?

值得嗎?

莊鳴質疑,拿了手機給秘書打起電話,“去幫我查一個叫薛林的演員,《衛子夫》劇組的。”

“是,莊先生。”

“小姑姑喜歡他,我要查一查。”

莊先生是在解釋嗎,秘書震驚不已,還冇來得及轉過味來,電話已經掛斷,秘書摸不著頭腦。難道這次徐薑曳是認真的?

莊先生打算瞭解一下自己的“姑父”?

-了一半,康子威就帶著女伴坐到了隔壁。本來李奕微也聽不太出來他們的聲音,何況一直是那個女伴在說話。“威威,你都要結婚了,以後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。”……“威威,你老婆是李老闆的長女,聽說李家一半都在她手裡,你以後一定是個妻管嚴。”李奕微是從這裡聽出不對的,老李的目光也明顯暗下來。繼母的臉上是一種平靜的哀傷,仿燈籠的暖光照到她臉上,有一種高明的悲切。她一定是在笑。弟弟則半大不大,十三歲的年紀已經該懂事了...